父爱伴我铿锵前行(一)
父亲作为赋予我们生命的另一半,常常沉默着。
他们总是面色严肃、神情庄重、不苟言笑。唯一狂放的时刻是来了客人,开瓶畅饮--好象酒是他们的开禁令。
他们总是勤勉劬劳、亲历亲为。不会有迟到不会偷懒,连大年初一的早晨,他们也要坚守岗位。
他们总是统筹谋划、决策安排。保证一切正常进行。
他们好象不需要爱。
——之一,走在父亲期待的眼光里
我们有兄妹四人。父亲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本来分配到机械厂搞技术,后来因为在文革中说了错话被遣送回农村老家,母亲因此而患了轻度神经分裂,只能在家干点家务。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很少面带笑容,但也决不是萎蔽、苦恼的模样,他不会多说,点到为止,也从不对我们夸耀或者激愤他的过去,他总是那样子无悲无喜,淡淡然的样子,乡亲们有什么事情都会来找父亲。除村里的拖拉机、收割机、抽水泵这些机械上的问题,父亲还成了农药专家、兽医、当然还是理所当然的教师、春联撰写者等一切与文化、科技相连的乡村智者。以至后来平反,父亲恢复原职,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留在农村,城市离他已太遥远了。
父亲从不当我们的老师。他会在我们正式上学的时候送一个小笔记本给大哥、二哥、我和小妹。上面都写着同样的话:"孩子们,你们是我唯一的财富。爸爸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永远记住只有知识才是你们立身之本。"这句话陪伴我们从小学到大学,一个接着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让父亲为我们的学习操心。大哥考上了东北一所工学院,后来接着读研攻博、二哥毕业后上班赚钱供我和小妹的学费。小妹读师范,我则进了这所著名的学府计算机系。坐在电脑屏幕前,我常想到父亲,他的知识早都过时了,但那链条又在我们身上延伸、更新、生生不息。
很多时侯,我们之间从来不说爱字;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父亲是否还在痛。即使是大哥接到通知书的时候,父亲也没有什么十分激动的表示。我们是男人。父亲对我们所有的教导都在那已破旧的笔记本里。
去年因突发脑血栓父亲匆匆离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品尝我们端给他的美酒,还没有盼到我们成家立业。我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报答,他只愿含笑看着我们向前走。
父爱有很多种,父爱却又只有一种。
我的父亲给我们没有留下万贯家财,没有留下赫赫声名,也没有留下可供攀附的各种关系,可是他留给我们一样永不会褪色的珍宝——那是已融化在我们兄弟血液中的正直、向上、追求理想,百折不挠。
文/小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