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觉
【作者】: mqaj888 - mqaj888 (浏览次数: 123 次)
【发表日期】: 2001-01-14 11:06
我想睡觉
钟声响了，时间真是快，又是十点了。我推开作业，关上灯，就钻进了被窝。我想睡觉。左眼皮在跳，跳得真不舒服；右眼皮在跳，跳得好心烦。我想睡觉睡不着，却听到了妈妈跟姥姥的对话。
姥姥说：“不是一直安排在当中的几张桌子上吗？”
“那是在初一和初二，现在换了个教师，不行了。不是靠南墙就是靠北墙。这还不说，另外专门给安排了个什么处长公主做同桌，上课不听课，自习抄作业，放学后还经常打电话问这问那。”
姥姥说：“能帮帮别人，也是一件好事。”
“不帮你，还专门捣乱。你生气不生气！调位几次了，不是南墙就是北墙。你那外甥上课要戴眼镜，不戴眼镜看不清黑板上的字。现在好了，靠墙边坐，黑板反光，戴着眼镜也看不清字。你说她有法学习吗？”
“你二哥那孩子，到了初三的时候，也是这样，考试分高了，就调到中间，分数低了就调到后边或者是左右边上。”
妈妈说：“你是知道的，你这个外甥在班级考试历来都是十名左右，到了初三还是这样。班主任为什么把你外甥排在边上你不知道吧？”
听着妈妈的话，我把闭上的眼睛睁开来，我想妈妈一定知道其中原因。我在学校里是以听话而闻名的，在初一、初二时，老师们经常在班上表扬我。到了初三，我更认真的听老师的话。然而，现在的班主任不但没有表扬过我，还经常有点恶意地瞪我几眼。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我要听个明白。
“你不知道吧。”姥姥不说话了。妈妈等不及了，她有点自言自语地说下去：“我去找二楼的姗姗的爸爸去给说好话，也不行。姗姗的爸爸也是个老师，说了都不行。我又去找姗姗的二姨夫去说，也不行。没法了，我就硬着头皮去见了这位老师。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地找到他，刚说明我是欣欣的妈，他就说：我有课。扭头就走，然后又扭头回来说：我的家在山街八号楼，晚上再见。妈，你明白了吧？”
听着妈妈的话，我倒更不明白了，晚上见就晚上见吧，那是因为老师要上课吗，睡意没有了，我倒想仔细地听下去。
“妈你明白不明白？人家是要东西呀！明明地要东西。”我的妈妈接着对她的妈继续说下去：“上他家去，你能空着手吗？我这个月的工资没发齐，你是知道的；欣欣她爸就不用提了。可是没法子，不花不行就花吧。我去店里买了一箱啤酒，在街上买了一提香蕉，就去了那山街八号楼。你说巧不巧，正好碰上了我的高中同学张丝瓜。张丝瓜也住在八号楼。他得知我的来意，说什么，你猜说什么？‘来得晚了，天天有人来，天天有人送。开始我纳闷，后来就知道了，原来是当上了毕业班的班主任。好家伙！大车小车都往这里跑。’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个孩子吗。张丝瓜还说了：‘我的孩子也在毕业班了，我也得送，不送不行啊。你知道我的孩子的班主任在班上说什么，班主任说：教你考上重点高中，谁也不敢保证；叫你考不上重点，我敢保证。你说怕不怕？’ ”
说到这里，我的妈妈好象是哭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又坐下，可能是拿了一条毛巾。我的姥姥开始说话了：“不要出那个样，既然都是这个样，那就是一样了。可不能让孩子知道。知道了会影响学习的。”
“我知道。”我的妈妈又说话了：“你知道吗？我到了那八号家，会怎样？班主任可客气啦，又问寒又问暖，我的话没说几句，他就知道了来意。他把衣领扯了扯说：‘马上就放寒假了，欣欣的事情，春节后，咱们再商议。我有点事情，马上要出去，真对不起。’我就这样卸下东西被赶了出来。”
“行啊，你的意思他知道了就行了。”
“行什么？他是嫌东西少，要我春节后再去送！”
姥姥压低声音说：“小点声，就叫孩子睡点觉吧！”
“你说妈，你这是教了一辈子学的人，你退休以前也这么干过吗？”
“傻孩子，你这都是四十岁的人了，遇到事情就要想法子去解决，还掉什么泪呢。”
“你那外甥是个愿意学习的孩子。这下可好，安排在北墙根，门上的光映在黑板上，看不见；安排在南墙根，北窗的光映在黑板上，看不清；往前一点也好，往后一点也好，就是专给你个看不见的地方。学习一天，回来就急得团团转。”
我好象听到姥姥哭了。我姥姥是个坚强的人，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她哭过一次。那是抗洪那阵子，电视上放出了国家领导人在雨中站在大堤上发动护堤的镜头，姥姥哭了。她哭的样子好怪：嘴张大了，直喘气；眼瞪大了，直流泪，那泪珠一串一串，好吓人。这一会她又哭了，那喘气声好急促。她这次哭什么呢？我想肯定不是为我。为我学习的坐位，她会说反正要有孩子去坐的。可是，姥姥真的哭了。
我妈妈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妈，原来我想给你去买双皮鞋过年。对门小李给她妈买了双鞋，真好，是软皮子的。我看了后就想给你买，您一辈子了也没穿双皮鞋。可是，今年又不能给您买了，买鞋的钱留给班主任吧，好不好？”
第一次听到我妈妈对她妈妈这样客气。可是这客气话刚说完，那哭泣声就大起来。
窗外下雨了。唰唰的雨声越来越大，冲淡了我妈妈的泣声，溶进了妈妈的妈妈的哭声。这深夜的雨声让人憋闷，直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想我是不该哭的，我真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