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了十五年的附识

杨绛

　　我写完《记钱钟书与〈围城〉》，给钟书过目。他提笔蘸上他惯用的淡墨，在我稿子的后面一页上，写了几句话。我以为是称赞，单给我一个看的，就收下藏好，藏了十五年。
　　如今我又看到这一页"钱钟书识"，恍然明白这几句话是写给别人看的。我当时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想这几句附识如果一九八六年和本文一起刊出，也许有吹捧之嫌。读者现在读到，会明白这不是称赞我，只不过说明我所记都是实事。

　　以下是钱钟书的附识和墨迹。

　　这篇文章的内容不但是实情，而且是"秘闻"。要不是作者一点一滴地向我询问，而且勤快地写下来，有好些事迹我自己也快忘记了。文笔之佳，不待言也！

钱钟书识
一九八二年七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