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不胜寒（二）

    “你怎么把头发剃光了？”水父指着梦然的光头。
    “我去理发店剪的，免得一天到晚都得洗头，太麻烦了！”
    “天这么冷你受得了吗？”水父关心得说。
    “放心吧，爸，没事儿！”水梦然笑了笑。
    待父亲出去后，水梦然才长舒了一口气：“哇！好险！”随后，又找了一顶帽子戴上。

    今天是12月4日，天气已经变得更了，天也早早地就黑了，莫可到市中心图书城买图书，一放学，他就忙骑车回家，然后从家里出来坐小共公到书城。
    没想到在车上遇见了水梦然。“你去哪儿啊？”莫可问。
    “我去市中心图书城租书区还书。”
    “正好，我也去哪儿。”莫可高兴地说。
    莫可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风猛烈地刮着他的脸，突然，路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他。
    “冷雪！？”莫可见冷雪一番成熟女性的打扮大为吃惊，“她怎么穿成这样？”
    “你说谁呢？”水梦然也往外瞧。
    “司机，停车！”莫可赶紧下车。
    “哎，等等我呀！”水梦然也赶紧跟着下了车。

    莫可和水梦然偷偷地跟着冷雪来到了一家“夜猫子酒吧”。
    “还真看不出来啊，她会来这种地方。”梦然笑了笑。
    说实话，就连班里的女生都不太了解冷雪是怎样一个人，在班里她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高一第一学期都快接近尾声了，这么长时间她同几位同学说过一句话？可能瓣瓣手指头就能数清楚。
    “走！进去看看！”莫可说。
    

    这是一间很受少男少女喜欢的酒吧，一眼望去，几乎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冷雪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酒吧工作人员的衣服，原来冷雪是这里的调酒师，熟练的技巧让莫可和水梦然吃惊不已。
    “站在这儿干甚么，找个位子坐啊！”水梦然说。
    两人找了个比较暗的位置，但又能很清楚地看到吧台那边。莫可不时地看这冷雪。
    “唉呀，别老是看人家，让她看见了怎么办？”水梦然劝道。
    “哎，你说她干嘛来这儿当酒堡啊？”莫可问。
    梦然感到奇怪：“哎，我说，你怎么老是为她担心啊？你是咱们年级出了名的帅男，那么多女生向你主动进攻你都立场坚定···难道你喜欢她？”莫可一阵脸红。“哈哈！快说！对人家有甚么‘企图企图’？”
    正说着，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两位要点儿甚么？”
    “两杯啤酒。”水梦然说。
    服务员正准备走开，“哎，阿姨！”莫可叫住了她。
    “还有甚么事儿吗？”
    “阿姨，那···是你们的调酒师吧？”莫可指了指冷雪。
    “是啊。”女服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帅气的少年。
    “嗯···她来多久了？”
    “两年多了吧？”
    “两年多？”莫可惊讶万分。
    “唉···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也怪可怜的。”女服务员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莫可呆呆地望着冷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他还不知道冷雪来这里工作的真正原因。
    “喂！”梦然拍拍莫可的肩，“你怎么想？”
    莫可摇摇头。

    育德职中的“校霸”----高三一班的周广盛，带着他那帮“男女武将”（流氓的意思）来到了“夜猫子酒吧”。他是这里的常客。水梦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曾经追过自己的姐姐梦兰，当姐姐拒绝了他之后，他便起了坏心，想找人揍姐姐一顿，只可惜，“阴谋”没得逞。
    周广盛来到吧台，“哎，冷美人！”周广盛把钱往吧台上一扔，“还是老样子，给我来一杯。”
    冷雪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为他调制了一杯“黑心酒”。这是冷雪的不传秘方，“甚么样的人就喝甚么样的酒”，这是冷雪的“服务宗旨”，别人是不知道的。
    冷雪把酒往吧台上一放，收下钱，又埋头干自己的活儿。周广盛举起酒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没甚么特别的，只是为了摆一下“cool”而已。
    “简直就是‘内裤’的‘裤’！”看着周广盛染黄了的头发，左耳挂着一个看上去好像已经生了锈的小铁环，一条好像已经几个月都没有洗的大脚裤，再加上一件黑色T恤，水梦然和莫可只能发出这样的“惊叹”。

    周广盛喝了大概只有半杯的样子，他瞟了一眼冷雪。从他第一次来这儿，这个“冷美人”从未瞧过他一眼，总是低着头，头发垂下几缕，手不停地忙着擦酒杯，调酒。简只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砰”，周广盛重重地把酒杯往八台上一放，“再来一杯！”，跟着他的那帮“男女武将”都看着他。好久“老大”都没这么“威风”过了。
    “事态不妙！”水梦然和莫可的心紧了紧，遇到这中事儿，还是头一回。
    冷雪不漫不紧地又调出一杯“黑心巨”放到吧台上。
    “丫头，这么跩？”周广盛终于打响了第一枪，贼眉鼠眼地斜瞪着她。
    “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冷雪发出了一个声音。四个字形容----寒气逼人。
    “哎，怎么说话的呢！”几个“男女武将”围了上来。
    “住手！”莫可等不及了，“英雄救美”刻不容缓，他立刻冲了上去。
    几个人鄙夷地看着他。“小子，想英雄救美，你还嫩着呢！”周广盛嚼了片口香糖。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整个酒吧立刻静了下来，是啤酒瓶打碎的声音。水梦然拿社半截啤酒瓶指着周广盛：“要不要试试看？”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水梦然邪异的目光透射出的愤怒使“久经杀场”的周广盛也把心绷紧了。
    那些“男女武将”们也操出自己的家伙，只不过比电视剧里演得要稍微“温柔”一点儿。
    冷雪看着这两个为自己拼命的傻小子，看来得自己亲自出马了。于是，她操起吧台下面的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周广盛重重地一击。
    酒吧大战开始了。
    

    晚上九点。大街上几乎已没甚么人了，这么冷的天谁回愿意这么晚还在外面啊！
    冷雪，莫可，水梦然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刚才的“惊心动魄”还另三人激动不已。
    “啊！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打过一架了。”冷雪伸伸懒腰说。谁会想到冷雪是打架高手？
    莫可苦笑了一笑，此时此刻他觉地自己很笨，原本已为可以“英雄救美”，结果倒好，“美女救英雄”。
    水梦然的心还又点儿紧张，刚才他的病又发作了，头上冒着虚汗，周广盛居然被吓倒了。医生说过，如果他过于激动，这只会加速他病情的恶化，让他的生命加速终结。

    轻轻推开门，爸爸在自己卧事看书，桌上的饭菜也没动，都凉了。梦然心里一阵温暖：谁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梦然悄悄地把饭菜端到厨房里热了热，再端回桌上，又轻轻推开爸，卧事的房门，小声地说：“爸，吃饭了！”
    “哎，你都回来啦？”爸爸放下书本，走到客厅。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父子俩良好的生活习惯。洗碗的时候，父子俩才聊了几句。
    “书退了吗？”爸爸问。
    “退了。”幸好书城晚上十点才关门，要不然可就惨了。
    父亲看了看水梦然的光头，想到他的头发有可能永远也长不出来，心里就酸溜溜的。
水梦然看了看慈祥的父亲，虽然才四十多岁，可父亲的两鬓以渐渐变白，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想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地把自己和姐姐拉扯大，而自己却将独自终老一生，梦然心里有的不是痛苦，而是愧疚。

    又到星期四了，今天第一，二节课是微机课。大家陆续来到微机房。冷雪刚坐下，林老师说：“你那台计算机坏了，到后面去吧。”
    冷雪便坐到了最后一排，恰巧莫可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那个位子，冷雪瞟了他一眼，便坐在了最右边那个位子。学校微机房的电脑可以上网，这是大家感到最高兴的一件事儿，每当“自行操作”时间，大家都会迫不及待地进行“网上活动”。
    水梦然不是“网虫”，这会儿，他在练习打字，“要想上好网，练习打字不能慌”，这是水梦然坚信的一点。
    这时，水梦然想到书架那边查阅一本电子类图书。他刚走过去，不料病情突发，水梦然一吓子栽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单琪吓了一跳，忙扶起水梦然。
    “你怎么啦？”单琪紧张地问。
    “啊！我···我···”水梦然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单琪见他的脸色发黄，嘴唇颜色都变了，还不停地喘气，冒虚汗，“你？···你病的不轻啊！”单琪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想不到居然让人给看出来了，一滴眼泪不由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做在一旁的椅子上。
    单琪惊呆了··· 
    两节课下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微机房，单琪站在门口等水梦然出来。
    水梦然慢慢从微机房里面走出来，单琪上前问了一句“你不要紧吧”，立刻引来了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微机房就剩下冷雪和莫可两位同学了，林老师说：“麻烦二位打扫一下，然后关好灯和门。”说完，就离开了。
    莫可关窗，冷雪擦黑板；莫可扫地，冷雪拖地。两人谁也不理谁，但又好像在配合着干活儿。
    后门关好后，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去关灯，竟同时按住了一个开关，莫可的手指按在冷雪的手指上面，冷雪看了他一眼，莫可一下子脸红了，冷雪却笑了笑。
    这一笑，便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单琪和水梦然慢慢地走回教室。单琪不时地打量着水梦然，他双眼看着地面发呆。
    “今天几号？”水梦然突然问。
    “7号。”单琪瞟了他一眼。
    “噢。”水梦然点点头，他皱着眉，沉思着。从微机课本里取出一封信。
    “谁的？”单琪问。
    “嗯···”梦然正要回答，丁雨薇跑了过来。
    “嗨！”丁雨薇热情地和水梦然打招呼。
    水梦然把信递给丁雨薇，单琪自觉地离开了。“自觉！？凭甚么？”单琪心里不平。
    丁雨薇接过信，笑着看了水梦然一眼，那眼神···嗯，有问题！

    “我喜欢你！”
    这是前天晚上丁雨薇给水梦然打电话的主题，害得水梦然紧紧张张地把“免提”关掉。
    宣雅铭从班主任老师办公室出来，恰好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

    水梦然待丁雨薇走开后，便又慢慢地走回教室。
    “水梦然！”宣雅铭跑了过来。
    水梦然微微一笑，他的表情很稳。“他怎么不心虚？”宣雅铭猜想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