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原本是维持公平竞争的好办法,白纸黑字,成绩一出,录取与淘汰立见分晓。不料想,这种在我国有1400余年历史的有效手段,在最近几年,渐渐露出衰败的迹象,甚至在美国也有类似情况发生。
据新华社报道,5月7日,美国执法部门逮捕了大约58名花钱雇“枪手”代考托福考试的外国留学生。“所有被捕的学生将面临阴谋欺诈的指控。如果指控成立,他们将面临最高5年的监禁以及25万美元罚款。”
美国司法部门介入考试中的舞弊行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9·11”事件,毕竟那些实施恐怖袭击的劫机者是要参加托福考试并获得学生签证才能入境。但可以断定,有过这次大规模的逮捕行动,无论诉讼的结果如何,考试作弊的现象将大大减少。
与美国不同的是,我国当前各种考试当中的作弊现象虽然越来越严重,但迄今为止,尚没有见到严厉的政府行为或司法介入。这是否助长了最近几年考场舞弊有增无减的趋势?目前,“枪手”在大学校园里俨然成为一种新兴职业和创收方式,他们涉及的范围颇广,英文四、六级考试、托福、GRE、自学专升本、中级经济师……不一而足。
“枪手”的出现是应市场之需,并钻了考试制度的空子,结果是“双赢”。据有关媒体披露,黑龙江省某高校一位“枪手”自白,“大学4年获得总计21800元的收入”,令人触目惊心。
对于这类“枪手”、“雇主”专业化分工的作弊,相对而言比较容易对付。不那么容易对付的是校园内的考试作弊,从初中、高中到大学,几乎每一所学校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考试作弊的情况。
如果有人作弊而不被查处,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将大大恶化学子们的公平竞争环境:好成绩不用刻苦攻读,刻苦攻读不见得就有好成绩。这肯定会使教育部门生产率大大下降,本已经稀缺的教育资源无法得到有效率地使用,这种损失于国于民于学生都是巨大的。
以我过去的求学经历而言,20年前的大学里极少有作弊现象,而现在的作弊几乎让世人熟视无睹。联想到市场上充斥着的假冒伪劣产品、屡禁不绝的坑蒙拐骗行为,似乎为当前校园中的作弊行为找到了某种答案:社会中普遍存在的诚信危机大概是考试作弊产生的大背景。
市场经济的动力来自于竞争,而人才竞争又离不开考试。医生、律师、会计师、统计师、法官……没有哪一职业可以摆脱考试制度的“束缚”。我们要做的,恐怕不是消灭考试制度,至少目前做不到,真正要做的是如何完善这一制度。
相对于西方的文化观念而言,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更强调的是责任,不是权利;更看重的是集体感,不是个人自由。改革、开放、与国际接轨并没有错,令人生疑的是,为什么我们就丢掉了传统文化中的精髓?如果这是社会变革的成本,我们有没有办法让成本尽可能地小呢?是弘扬优秀的传统文化,还是高举法制建设的大旗,抑或是“两手都要硬”,真值得我们细细思量。(美国伊利诺州大学经济学博士 深圳大学经济学院 蔡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