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孩子真累,应试教育时,他们的假期被塞满了各种的补习班、培训班,如今素质教育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出去玩了,小小年纪,他们还得学会识别各种夏令营下的套。
    孩子放假了,家长更累,他们不但担心自己为夏令营花的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元的投资打了水漂,还要时刻为外出的孩子揪着心,听见夏令营中,哪儿的孩子发生了食物中毒,哪儿的孩子晚上从上铺掉下来了,家长马上想到的就是,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为人子女的和为人家长的都被这不规范的夏令营弄得挺累,多希望商家在钵满盘余的时候也能想一想,怎么能让家长和孩子在这个假期里不再战战兢兢,不再提心吊胆,不再如履薄冰,不再一声叹息……
    夏天来了,人们似乎注意到,每年到这时候,北大、清华,到处可以看到各种颜色的夏令营的旗帜在飘扬;长城、故宫到处可以看到无数中小学生涌动的身影。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旅行社都在做夏令营,各种夏令营的招生广告铺天盖地。夏令营,火了,火得比北京夏天的还要热。
    价高没谱
    夏令营广告铺天盖地
    据报道,北京市的所有中小学几乎放假前天天都能收到组织暑期学生夏令营的宣传材料和广告,一些学校也组织学生参加业余美术、舞蹈、外语等培训班、补习班以及各种类型的夏令营。报刊上的夏令营广告更是眼花缭乱,纵观这些夏令营,组织一个比一个大,100人以上的大团队已成普遍现象;路越走越远,绝大多数团队都不再去成都附近的青城山、峨嵋,而要远走海南、北京和东北;档次也越来越高,纷纷以“来回双飞,星级宾馆”吸引学生;价格当然不会低,每人每天100元、200元甚至300元以上,价格少则几百元,多则数万元,学生夏令营的消费已经超过了成人旅游团队。
    而在介绍中,记者看到这些夏令营的线路以及参观地点与普通的旅游团没有两样,但价格比起同样的普通旅游团却要高出三成。在各种夏令营的广告中,一家旅行社的“完全英语夏令营”打出的广告是:北京双卧7天完全英语夏令营,2180元;桂林双卧5天完全英语夏令营,1580元,山东齐鲁大地双卧7天文化夏令营,2180元。而一些旅行社的双飞5天北京游都只有1800元左右的价格,一些双飞7天北京游的价格也不过是2200元,在一个名为“广州三日游”的夏令营广告中,价格竟然高达近2000元,不但每天的伙食人均60元,空调大巴包车也要每位200元;然而就在这则广告旁边,记者就发现另一家旅行社推出的广州“红色之旅”一天游,价格仅为108元,价格相差之大令人咋舌。
    出国的夏令营的价格更是高得没个谱。记者在某地铁站出口处拿到一份夏令营的招生广告,某业余艺校在“学知识、长见识”的旗号下,打出的“暑期将组织15-18岁的中学生赴澳大利亚出国夏令营”的费用高达1.5万元,居然还写着“名额有限,欲报从速”的说明。
    怪招迭出
    各路商家抢滩夏令营
    从内容上看,夏令营的主题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出城的夏令营与成人旅行团别无二致。尽管各大旅游社今年都大张旗鼓地主推夏令营游,但记者在采访中却发现,大部分旅行社推出的夏令营游,实际上只是成人游的“翻版”,一位旅游界人士非常形象地用“穿鞋戴帽”来形容目前某些所谓的“夏令营线路”,这些“夏令营游”只是将以前的成人线路稍加变动,添上一些适合孩子游玩的行程,如北京游加上游览北大、清华等名校,再降低出游条件(如把双飞改为双卧)、降低价格,草草包装一番就美其名曰:“某某夏令营游”。
    家住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赵先生今年送女儿参加一个去西安的夏令营,报名之后,老赵一时心血来潮,上了西安一家旅游网站想查询一下当地的旅游常识。没想到看了网站上的本地游线路之后,发现与女儿夏令营的行程一模一样。赵先生有点疑惑:这夏令营的线路怎么跟成人游的一模一样呢?记者查阅某旅行社推出的夏令营线路介绍,与该旅行社同一线路的成人旅游两相比较,发现两者在时间安排、游览项目上大同小异,夏令营游仅在某些细节上做了小小改动。由成人线路改造过来的夏令营游往往时间比较紧,在短短几天之内游览许多景点,成人一趟下来都觉得累,更何况孩子,这样只会让夏令营游成为“走马观花”之游。以现在火爆的“北大、清华游”为例,五六天的行程看似很长,但真正在北大、清华这些名校参观的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充其量只能到处看看,与北大的学生、教授,不能有实质性的接触和交流,很难说可以受到什么熏陶和教育。
    与出城的夏令营相比,不出城的夏令营则是花样百出:科技夏令营、大学夏令营、英语夏令营、足球和篮球夏令营、军事夏令营、电脑夏令营,甚至于吃苦夏令营、环保夏令营,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各类培训成为夏令营的主打,某社会服务中心组织的计算机夏令营在新闻媒体上打出广告,学习计算机基础知识和软件制作,每期6天,报名费180元。且不说价格比成人计算机培训还要高,孩子们在6天内又能学到多少皮毛,这与电脑短期培训又有多大区别,也有悖于有关中小学生减负的政策。
    除此之外,今夏的一些夏令营办得的确有些不同凡响,怪招迭出,让人目瞪口呆。向刚满5岁的孩子讲授“工作”、“金钱”与“人生价值”的关系;在一定的档期里,让孩子们学会就诸如“5到10万元家庭存款的投资方法”、“商业促销手段分析”、“市区各大超市比较”等话题发表自己的观点;引导孩子们就“家庭投资理财”、“超市经营策略”等内容进行讨论,鼓励他们在还根本没机会弄懂“企业品牌规划”是怎么回事儿以前,就先行一步,自己动手尝试“企业组织网络图”、“企业名称”、“产品商标”等的设计,努力开发与日后做生意大有关系的各种专业潜能……5岁孩童能学习经商理财的学问?不信,只要您肯从兜里掏2000钱出来,自然会有一个刚出道就语出惊人的“富爸爸少儿财商素质营”出面,把您的孩子照着这标准培养,不过,前提是:限期10天,后果自负。
    而这些夏令营的主办者更是五花八门,除了各大旅行社,其他机构看到火红的夏令营市场,也眼红起来,纷纷参与进来。其中包括:挂在国家机关名下的一些机构,像什么什么教育中心,科研中心等等,还有很多的中介机构,像文化公司、传媒公司、信息公司等等,都树起夏令营的大旗。北京某高校一部门每年通过授权某公司以该校名义开办夏令营,可以获得20余万元的科研和日常经费。一些小学也利用家长望子成龙的心理暗地里组织夏令营,一位小学生家长称,他的孩子在小学四年级就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出国夏令营,14天花了2万元。甚至一些私人,如某些名校的在校大学生也以本校为依托,组织夏令营。
    各显其能
    行内人细数夏令营“猫腻”
    如同其他商业领域一样,夏令营市场也存在着很多猫腻。日前,一个有多年带团经验的“老营长”向记者戳破了夏令营的“猫腻”:
    从一开始的招生广告中就已经暗藏商家的玄机了。一些夏令营往往在广告中将自己的夏令营方案吹嘘得尽善尽美,许下种种动听的诺言,说安排去参观某某地方,说孩子们参加自己的活动可以达到哪些效果和收益。但是呢?实际活动开始后,却是各种手法都出来了,砍削项目、降低质量、压缩标准等等。这些都是夏令营市场内一些不良分子的惯用伎俩。
    省钱招数一 偷梁换柱
    比如说:参观世纪坛,实际呢?是世纪坛的外景,孩子们根本没有进入世纪坛里参观,只是在外面转一转而已,看了看世纪大钟,留了几张影。还有在宣传中说带领孩子们参观中关村,体验高科技的革命;带你走进北大、清华,感受最高学府的风采,实际上呢?只是乘车穿行中关村,坐车经过大学的门口。孩子们根本看不到他们想象中整齐先进的现代化计算机芯片生产线,他们看到的只是一排排的商店和电脑大厦。
    省钱招数二 暗度陈仓
    多安排一些外景,比如:亚运村外景、王府井步行街、西单购物区、大运村等等,既让活动看起来丰富多彩,又节省了门票开支,可谓一箭双雕。
    省钱招数三 压缩食宿
    大多数夏令营打出的广告中,宣传住的是几星级的饭店,吃的是几菜几汤。但是,并没有说是几个人住这样的标准间,也没有人规定几菜是哪几菜,几汤是哪几汤。往往是到了饭店,本来是两个人的标准间,加床加垫住进4个人,菜和汤是很廉价的市面货,而且量也不足。这样,开支又省了下来。
    省钱招数四 假冒伪劣
    很多夏令营在招生之初为了吸引生源,都打出各种各样的旗号,比如:聘请某某教授、某某专家、某某知名人士来参与夏令营的活动,实际上有的请的只是“冒牌货”,临时客串一下,作作门面,骗人耳目而已,反正孩子们也缺乏鉴别能力,看到专家,仰慕不已,哪会有工夫来怀疑真假李逵?
    除了搞各种名堂节约成本外,还有很多其他捞钱诀窍:
    外快之一 兜售纪念品
    参加夏令营的孩子们一般都有营服,也可以“无偿”得到夏令营赠送的纪念品。实际上,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部分钱早已经由孩子们的家长掏过了,而在这一部分商品上,已经附加了夏令营组织方的利润。
    外快之二 拿回扣
    这一部分的油水是所有搞旅游的人都知道的,也是所有的人都忽视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旅游业内种种丑恶现象的曝光,旅游部门已经加强了对导游、司机拿回扣的整治力度,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带团的司机、导游都盼着通过拿回扣来补贴家用,这不是单纯的政策所能禁止的。
    夏令营和成人团一样,也安排有购物的景点,这包括一些工艺品或者纪念品的生产厂家,或者是参观景点内的一些商店。旅行社一般和这些地方有口头的或者是书面的协议,规定利润返还点,也就是回扣和销售额的比例。
    还有一些门票比较贵的景点为了创收和增加客源,也采用给带团人回扣的办法。像(某)恭王府,一个人头回扣30元,(某)富国海底世界,也是30元到50元。这些都是背着游客进行的,手段也很隐蔽。或者是虚开发票、门票,或者是给现金,或者打进导游的银行信用卡。有一次一结的,有一周或者一月一结的。在旅行社公开的价目表,有各种开支的明细,也给你列有看似很透明的、合理的利润。实际上,还有更多的利润就隐藏在各种看似很透明的价格中,这是一般人很难看出来的。
    名不符实
    夏令营伤人不浅
    种种违规行为让作为消费者的家长和孩子大受其害。陈先生是北京造纸厂的工人,孩子读初二。去年暑假为了提高孩子的英语水平,他拿出了自己几乎一个月的工资让他参加了一个旅行社办的英语夏令营,陈先生认为这种夏令营有外教全程陪同,既能长见识,又能提高孩子的英语水平,花再多的钱也值得。但是经过一个星期的夏令营,到北京逛了一圈的孩子告诉他,这个夏令营三十几个孩子才有一名外教,外教玩的比孩子还投入,根本没什么机会练英语,而且甚至在北京连长城都没去。夏令营收费不菲,提供给孩子们的各种条件却极其恶劣,连住处的蜘蛛网和鸟粪都得孩子自己打扫,却美其名曰“培养动手能力”。陈先生气愤之余,只能感叹自己花错了钱。
    海淀区某中学初二学生阿宁的妈妈,提起去年夏天的那次夏令营,心里依然愤愤不平。“事先旅行社说的是组织学生去加拿大一中学交流访问,学生可以住进当地中学生的家里,和他们一起参加暑期活动,还会被领着参观城里的多处景点。家里觉得这种方式很好,就花了1万余元给她报了名。可是到了多伦多后,孩子都被安排住进了当地一家中学附近的小旅馆,和中学生面对面地交流成了校园一日游,参观城里的多处景点也变成了随意观街景,交流访问彻底成了旅游观光,这种夏令营有什么意义。”
    最让家长揪心的还是外出时孩子的安全。一位行内人告诉记者,“食物中毒,中暑,也几乎是每一个夏令营中都经常发生的意外。在炎热的夏季,孩子们贪食冷饮,再加上某些夏令营为了节约开支,安排的就餐地点并不是旅游局规定的旅游定点餐厅,就更容易发生以上情况。”而记者在北海公园曾看到无数的夏令营营员被解散在水边和山上活动,而旁边竟然没有监护人和带队老师。还有在像长城这样的野外景点,存在很多危及孩子人身安全的危险因素,稍不注意就会发生意外。
    而不久前,媒体刚报道的拉脱维亚第二大城市陶格夫匹尔斯市的一个夏令营就发生一起集体食物中毒事件,至少有20名孩子中毒。在国内,前些时候也有某中学生参加一个著名的英语夏令营,不幸猝死于营地内的新闻。这一切都说明夏令营市场已经到了非管不可的程度。
    管理混乱
    夏令营亟待规范
    有专家指出,素质教育的含义是非常广泛的,它也具有一定的阶段性。具体的说,在中国,小学毕业前的孩子,最需要的是基础人格的培养。所谓基础人格,更多的表现在潜意识中的价值观,以及爱心、是非判断标准、道德意识、与人及自然的亲和能力等基本的素质。这就需要孩子们有时间和不同的人相处,和自然相处。但是,由于学校平时课程安排比较满,所以户外活动的时间会比较少。这样,假期期间,家长们应该更多地注意让孩子回归社会和自然。比如带他们去旅游,或是参加各种展览什么的。在这个阶段,孩子们的求知欲往往是非常强的,所以,尽最大努力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其实对他们的未来发展非常有利。
    对于那些过多掺进商业味道的夏令营,有关专家指出,今后夏令营的发展必须从减轻学生和家长的负担出发,有关部门也应该制定相应的资格审批制度,对夏令营组织者的内容安排、安全措施、收费标准进行严格的审查,对违规者实行必要的处罚。只有这样,夏令营才有可能逐渐发展壮大并稳步发展,最终成长为能长久连接家庭与社会商业网络的坚实桥梁,而不至于沦为家长和孩子在生活经历中的消费教训,以及品牌企业在市场经营中的一声叹息。
    选题策划/胡雅杰
    撰稿/赵青(化名) 祖薇
    精心构造的香港夏令营
    据了解,在香港等夏令营游开展较为成熟的地区,每一个夏令营都有一个明确的主题,有精心设计的行程。并且夏令营游览节奏较慢,一般都在7至10天左右。在这段时间里,组织者根据孩子的特点,精心设计多个主题供学生选择,如生物、地质、海洋、环境保护等夏令营,在时间安排上能做到长短结合,让中小学生在游玩、娱乐中学到知识,使学生在游览的每一天中都有所收获。
    揭秘行规
    各村有各村的高招,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这行规有摆在桌面上的,有心照不宣的。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保护自己行业的利益。有的行规是为了规范本行业的行为,但地下的行规多少和公德、公益有点冲突。
    让行规大白于天下,让百姓共论行规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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