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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京的学外语族

作者(来源):[暂无]    发布时间:2002-03-21

     在这些“北漂”的人群中,学外语族也是挺独特的一群。北京外国语大学、旅游学院、新东方学校附近,都有一些简易的旅馆或出租房,不少还是地下室,他们租住在那里,把生活的标准降至最低,却刻苦地学习着。

     北京外国语大学的一个高级英语听说强化班里,只有两人是北京户口,其他的三十几位同学从天山脚下到东海之滨,从冰城哈尔滨到春城昆明,真称得上是来自天南地北。他们从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年到年逾不惑的中年人,年龄跨度达二十几岁。

    为了留学

     李小姐,25岁,娇小玲珑,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她是杭州人,杭州大学法律系毕业。毕业后在杭州电台做了近三年记者。

     “电台记者?这个工作不错,为什么要来学外语?”笔者很是奇怪。

     “电台工作确实不错,不是太忙,收入也不低。做记者还可以参加各种活动,接触到好多不同的人。开始两年觉得挺有意思,但时间长了,就觉得有些空虚,有一种自己被掏空的感觉。所以想出去留学,再提高一下自己。”

     她说想去英国或澳大利亚读法律硕士学位,但这两年外语有些荒废了,所以要先补一下。

     笔者继续问道:“在杭州也可以补呀?若嫌杭州不好,在上海也可以呀?”

     “当然,上海、杭州都可以,但我觉得还是北京的外语教育质量高,学习外语的环境也更好些。”

     “生活上不习惯吧?”

     “年轻人适应力强,没关系。但说老实话,最不习惯的是北京的气候,太干燥了。每天早晨醒来,都觉得全身干燥得不舒服,嘴唇都干裂了。”

    为了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三十出头的任先生来自广东东莞,但一开口却带着西北口音。原来他是陕北人,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毕业后经人介绍来到东莞,一头扎进了一家台资企业,一干就是八年。西北汉子淳厚朴实、踏实肯干,深得台湾老板的赏识。从车间技术员提拔为部门经理,他很知足,原本就想这么踏踏实实地干下去。但一个偶然事件改变了他的想法。

     去年夏天,厂里来了个年轻人,没干几天就被任命为副总经理。他以为是老板的亲戚,一打听,与老板非亲非故,却是刚留学回国的名校哈佛的MBA。他很不服气,留学回来的洋和尚就能念好经?但几次接触下来,他又不能不服气。这位年轻人的知识、见解、眼光的确都高他一筹。他震惊了,觉得自己太闭塞、太落伍了,跟人家一比,他好像又回到了陕北的窑洞里。

     他决心也要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谢绝了老板的挽留,毅然辞职来到北京学外语。他与人合租了一间狭小的地下室,主要以方便面和馒头为食,过起了苦行僧般的生活。

     “你在台资企业干了八年,应该有不少的积蓄,何必这么苦自己呢?”笔者问。

     “我是有些积蓄,但并不多。老家很穷,弟妹又多,我这些年的收入大半都供弟妹读书了。再说将来出去还要一大笔钱,我无人可以依靠,又辞了职,不紧些怎么行!小时候苦惯了,现在也不觉得怎样!”

    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梁先生,36岁,在重庆石化公司工作了14年。太太是他的大学同学,也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孩子10岁了,上小学四年级。梁先生曾经公派去美国学习研究了两年,又去了一次加拿大。

     加拿大发达的经济,良好的社会秩序和优美的环境吸引了他。他衡量了自己的条件,决定全家移民加拿大。他的申请已被受理,他决定再提高一下英语的听说能力。

     谈起移民的初衷,他说:“主要还是为孩子。那里的教育、治安和环境都太好了。在加拿大,孩子可以同时学习英语、法语,再加上中文,小小年纪就会三国语言,再学一门好专业,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责任重大的学习

     40岁的张女士是班里的大姐大。她来自汽车城长春,是企业的技术骨干。企业要合资,引进大批国外技术和设备,公派她来进修英语,回去后将成为主要谈判代表。她的学费、交通费、住宿费都可以报销。但是她没有住宾馆饭店,而是租了一间小平房。

     她自己解释:“公家的钱也不能浪费,厂里现在效益也不好,我出来学习,真是责任重大呀。”

     当然,她也有别的难处:“年龄不饶人,记性比年轻人差远了,年轻人读一遍,我就得读十遍。”

     她心里最苦的还是想女儿,女儿正读初三,是升高中的关键时刻。

     “有时夜里突然醒来,就睡不着了。老是想,孩子怎么样了,会不会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有时想得自己心惊肉跳,三更半夜就给家里拨电话。孩子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说着,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应对来自WTO的挑战

     34岁的孙女士是乌鲁木齐市小有名气的律师,特别熟悉经济法。她暂停了自己的业务,千里迢迢来北京学英语。她基础不太好,先学了初级班、中级班,现在又升入高级班,在北京一年多了。

     笔者问:“在北京花费不少吧?”

     “学费、食宿、交通加起来两万多了,这倒没什么。但业务一停,损失很难估算!”她爽快地回答。

     “那你来学外语图什么呢?”

     “要把眼光放远点,现在新疆涉外经济案件已经多起来了,入世以后还要增多。学好外语就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机会。我还准备多学些有关WTO的经济法律知识呢。”精明、干练的她自信地回答。

     我们不禁要问,在学校里学了这么多年的外语,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漂”在北京继续学呢?

     一般学校的外语教育看来注定无法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外语教育市场就此悄然兴起,补充了学校教育的不足,也从侧面反映了学校外语教育的无力。而我们的这些采访对象宁可“漂”在北京学外语,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外语教育在各地的发展是极度不均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