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学校园里“电脑课堂堂爆满,外语课从不缺席”的现象相比,文学课在今天显然受到不小的冷遇。虽然大学校园里的文学讲座场场爆满,图书馆的文学阅览室也备受青睐,可是走进文学课堂,却看不出学生对文学有多少热爱。文学课正陷入“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境地。
看看我们的大学课堂,一些文科专业每学期都设立了文学课,大学4年从文学史到文学理论,再到文学作品选读;从古代文学到近现代文学,再到当代文学,要是把课本一字摆开,长长的一列,然而许多大学生对学校开设的文学课反应冷淡。当然,这并不表示文学自身的吸引力值得怀疑。与文学课曲高和寡的现象相比,课堂之外,大学生们对文学的热情仍然很高,他们表示,自己只是更喜欢在课堂之外接触的文学。例如,在北京今春的几个书市上,文学书籍仍然吸引了不少大学生。从武汉大学来北京实习的大学三年级学生汪露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书市上逛了1个多小时,已经选了《老残游记》、《阅微草堂笔记》和《闲情偶记》。她说自己比较喜欢古代文学,可是课内的几本古文课本远远不能满足她的要求。
既然文学本身对大学生的吸引力并不小,那么何以文学课却不能得到大学生的青睐?一些大学生在谈话中表示,对教师的讲授不满意是他们冷落文学课的一个重要原因。一位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书市买书的大学二年级的文科女生谈起文学课说:“我们一周才3个小时的文学课,而且老师讲课也只是点到即止,念念文章、谈谈背景,讲一些本不需要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内容。我宁愿课外自己找一些文学作品来读。”她身边的一位女生说:“我从小就喜欢文学,可是我在课堂之外所接触的文学知识与文学作品肯定要比课堂内多得多,课堂上的所谓经典文学其实十分陈旧,而且老师讲课都是照本宣科,缺少开放性。”与这两位女生观点相同的大学生不在少数,他们普遍认为,如果老师的讲授生动一些,他们还是愿意回到课堂上去。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的孙荻芬女士认为:“汉语本身的人文性极强,教师的人格魅力对语文教学有重大影响。”
文学课教师是否应该对学生远离文学课堂负一定责任呢?对此,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的马相武教授认为:“目前,文学艺术方面的课程需要加强,但是有一定困难。原因不是师资缺乏,而是课时不够。学生的专业课、政治理论课等占的比重大,而留给文学课的空间太小。”武汉大学新闻学院的张金海教授在给学生讲授古代文学时也说:“6本古代文学课本,中文系用6个学期讲完,而在新闻学院得在2学期之内完成。课时的安排上顾不过来,老师也希望多给学生补充一些课本之外的新内容,但时间没有保障,往往讲得不够深入。”
课时的缺乏,使教师往往无法讲出精彩的课来,这的确给文学教学带来不少困难。相对于文科课堂上的“点到即止”,文学课对于理工科的学生来说更加疏远。清华大学自动化专业96级一名男生说:“学校给我们安排的课程表上是没有文学课的,只是规定理工科学生至少选修一门人文学科的课程。”这位男生选修了《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读》等3门文学课程,他说:“我们自己对文学作品的理解,绝对达不到老师的深度,可是课程太少,我们对文学的接触大部分还是在课外。”课时少,老师讲得不够深入,使许多学生把目光投向课堂之外。毕竟,除了中文系的学生,文学课所能给我们的实在不多。马相武教授说:“文科生将来是要用文学进行专业工作,理工科学生也需要以此作为知识结构的补充形式,以提高文字能力、文学修养等。所以,加强文学课的学习,不论对文理科学生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可是,目前的情况是,文学课程仅仅只是作为知识结构,而没有作为知识基础来抓。”马相武教授还说:“文学教育需要改革。课程设置不能因老师而定,而要因教学对象而定。不能说教师有哪方面的专长,就开设哪方面的课程,而是要看看学生们想学什么、应该学什么。”
学生热爱文学,却不愿上文学课;教师想让文学课堂生动起来,却没有足够的课时保障。那么,如何在有限的课堂时间里,让教师讲得好,学生愿意听呢?马相武教授说:“真正要学好文学得在课外花功夫、花时间。课堂上,教师应该也只能起引导和指导作用,对选读原著作一些指导性欣赏,帮助学生重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