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一天,我读了一篇介绍小学生入学方面的文章,便决定了你将要成为一名寄宿小学生的命运。
当我们带着你一周换洗的衣服,陪着身背鲜红色书包的你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的时候,我对你说:“儿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真正的、了不起的小学生了!”你满腹心事地笑了,笑得这样骄傲自豪,这样无助无奈。
这样的骄傲自豪和这样的无奈无助,同时在你的小脸上荡漾着,仿佛你真的明白你将面临着数不清的寒窗苦读日子的煎熬,面临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考试,面临着无休止的来自老师、父母的批评与褒奖,以及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次跌倒后的痛苦和爬起来的希望。儿子,你就是这样矛盾地对我一笑。
因我曾是你,如你一样的稚嫩无助、一样的怀着惊喜和恐惧、一样的忐忑不安地拥抱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我一百个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许你在紧张与匆忙中还顾不上记住这个神圣的日子———1999年8月31日。
当我们离开学校的时候,你竟然在一片同龄者的哭闹声中极其平静地说:“妈妈,我送你们走。”尽管你还是恋恋不舍,还是一份无助的表情,但是你还是微笑着把自己勇敢地交给了未知,以你一贯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沉静稳重的“大将”风范,此刻的你,令我骄傲,也令我不解。
是因为走进校门前妈妈给你描绘过的学校的样子令你的好奇心战胜了将久离家人的恐惧,还是你靠窗的小床上有一本为你打发枯燥时间特别准备的《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你可以照着爸爸的样子给不开心的小同学们讲讲青蛙王子,讲讲白雪公主,或者是因为意外地发现你幼儿园里的一位小朋友不仅和你一个班上学,还睡在了你的上铺,“老友”相聚缓解了你直面陌生的恐惧。儿子,你的沉静虽令我欣慰却着实让我们猜不透。
我仍在担心,儿子,你在那天晚上睡得香吗?在第二天早上起得来吗?当我星期五去接你的时候,你给我的仍然是坚强而甜蜜的笑容吗?或者比我想像得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