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成绩,是通过国家有关部门组织成千上万个检查组进行大力检查取得的。其中中央级有三个专项检查组:2000年下半年,国务院纠风办、中央农村办、国家计委、财政部和教育部组成了三个检查组,对湖北、河南、甘肃、四川、江苏、安徽六省进行了专项检查。更多的检查组是由省级及以下有关部门组织的:据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教育行政部门统计,2000年全国共组成1.2万多个检查组,检查了12.9万多所小学和3.6万多所初中。由此可以看到,教育系统治理乱收费的成本也是巨大的。假定地方政府组织的检查组直接费用和间接费用平均1万元,总额就有1.2亿元的支出;如果平均费用2万元,就有2.4亿元的支出。如果计算所有的费用,其收益很可能超过因检查而得到的收益。
    教育系统乱收费问题可以说由来已久,社会影响很坏。教育部门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整个社会也为此付出了巨额的费用,但乱收费的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2000年花费了巨大的成本,也只是遏制了教育系统行业不正之风的势头。这说明,政府管制和检查虽然能够起到纠正行业不正之风的作用,但不能根治这一问题。要解决这一问题,需要有新的思路、新的方法。
    对此,制度分析学者能够提供什么新的方法呢?这个新方法是,改革教育服务高度集权的制度安排,在实行机构改革、简政放权的同时,赋予学生家长较多的权利,参与学校的管理事务。
    这一新的方法,可以弥补教育部门监督信息不通的问题:学校一旦乱收费,学生家长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教育部门只有通过高成本的监督检查在事后才了解。学生家长一旦遇到乱收费问题,可以在第一时间与学校交涉,在第一时间解决行业不正之风问题。而教育部门只有在事后通过监督检查才能解决问题。
    这一新的方法,可以解决教育筹资千篇一律所带来的问题:有些地区、有些家长比较富裕,或者投资教育的意愿比较强烈,愿意为子女教育投入更多的经费。如果家长参与学校事务,就可以为家长正当投资于教育提供更多的途径,弥补各级公共财政教育经费投入不足的问题。
    从教育服务本身的性质来看,它既适合于集中供给,也可以分散供给。从世界各国的实践来看,分散供给的绩效要高于集中供给。所以,世界各国教育服务的普遍趋向是简政放权,中小学事务基本上是地方的事务,国家只负责援助贫困地区。
    与此同时,各国政府也扩大了学生家长对教育服务的参与权利,在制度上使学校除了面对政府教育督导部门的压力之外,还面临教育服务消费者即学生家长的压力,从而提高教育服务的绩效。
    从集中供给教育服务走向分散供给教育服务,从集中控制督导走向分散控制参与,这是教育服务改革的大方向。在集中制度很难充分提供高质量教育服务、很难控制行业不正之风的情况下,尝试新的方法,可以说是重要的选择。当然,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要从根本上消除行业不正之风等问题,必须尝试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