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人》是校团委的机关报,虽然是“机关报”,但空气比较自由,从学生生活到学校管理,什么都可以说,且常常搞得唇枪舌剑,满城风雨,在同学中颇有名气。
    我是大一开学时进入《北师大人》的,最初是做记者和编辑,但其实从采访、写稿到编辑、发行,几乎什么都做,整天忙得团团转;而且,我还希望做得更多,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关于这份报纸,我想知道它的全部。我想,这个理由在简单没有了。不掌握“整体”,如何把握“局部”?到后来,有的事情一些老记者、老编辑都来问我,我有了做主人的感觉。
    作为记者,我从来不拖欠稿件,后来我当责编,最深恶痛绝的也是别人不按时交稿。我觉得记者拖欠稿件是很致命的事:对己,容易养成拖沓的习惯;对报纸,更是为害甚深。我写过什么稿子,具体的已经记不清楚了,有关于95周年校庆的、关于四六级英语考试的,关于学校社团的……当时《北师大人》因发表针贬时弊、挑战校方管理的文章而名噪师大,很遗憾我没有写过那样的稿子,但不知不觉中我的名字的另外一种形象频频见诸报端,以至于后来在一些需要写名字的场合,经常有人会惊讶的问:某某某原来就是你呀!我心中暗笑,并得意着。
    我在《北》从普通读者、编辑做到采编组长、责任编辑,以至记者团副团长和编辑部副主编,应该说都比较顺利。大二下学期,由于主编事忙,《北》基本上由我与另外几个执行主编扛了起来,每人做一期。这样到了6月份,团委认为下学年这一任主编引退后应该有一个接班人,人选就在我们几个执行主编中挑,并希望能毛遂自荐。我没有去团委推荐自己,因为我想退出《北》,以便能在大三时专心致志地学习,准备考研。
    但后来由于一些无法言说的缘由,我还是接管了《北》。“无法言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当中究竟有多少偶然性、有多少必然性,我至今没法弄清楚,我只承认这是一种缘分——《北》注定要在我的看守下走过一段风雨交加的日子,我也注定要以《北》为契机更深入地磨炼、提升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的确很不平静,有平日的琐碎与繁忙,有记者的疏漏招惹的麻烦,也有编辑的不慎引出的与团委的误会……所有这一切,我都是唯一的以及最后的承担者。……我一次次地总结经验教训,在调整管理方式的同时,也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北》在我接管的日子里不能说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进步也算可观。
    1999年4月,我要准备考研,要张罗我的未来,于是辞去主编一职,告别《北》。
    我常常这样想:在《北》的那段时间,我度过了大学生涯中的黄金时期,我在那里不断地锻炼自己,包括意志、创造力、管理技能,以及与人交往的能力,而且,也是更重要的是我在那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什么是飞扬的青春,永不褪色的激情,永远的理想与执着……《北师大人》当初的办公室在师大西南楼400,与社团共用,斗室虽小,却乐趣无穷,我有三年的时间都在那里上上下下地奔跑,我喜欢记忆中那段奔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