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提要

　　据《人民日报》等媒体报道6月15日至18日，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三次全国教育工
作会议在北京隆重召开。中共中央、国务院作出了《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
质教育的决定》，党和国家领导人也分别就加快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问题发表了重要
讲话。此次会议必将对大力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水平，增强我国
的综合国力和21世纪的竞争力，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产生重大的影响。

　　每年的夏天，高校、职业学校的学生要毕业，要找工作，初中生要升高中，高
中生要考大学……总之，教育都会成为远比炎热的天气更“炙手可热”的话题。今
年尤其如此。

　　对每一个普通的中国人而言，这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也有着十分贴近现实的意
义。

　　长期以来，不少人习惯于把中国的许多历史和现实问题都统统归因于中国人的
“素质太低”。这其中除了那种对普通劳动者的根深蒂固的偏见之外，应该说多少
也反映了一些实际情况。仅以环保意识为例，别说有些刚进城没几天的打工仔、打
工妹会不自觉地在大街上随地吐痰，边走边嗑瓜子，就是有的“纯粹”的、衣冠楚
楚的城里人，不是常常为了一己之方便，连舆论反复宣传的不用塑料袋购物这样的
事也不愿或不屑为之吗？据一项新的调查显示，在世界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当中，
中国就占了7个（太原、北京、乌鲁木齐、兰州、重庆、济南、石家庄）。如果每个
中国人的素质以及中华民族的整体素质都足够高的话，我们的环保意识绝不会如此
之差，绝不会出现这样一个令人惊惧的结果。

　　种种迹象表明，中国人素质偏低，正是因为中国人所受的教育特别是素质教育
偏少。在这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前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教育改革的几个方面的大动
作，看到了大力推进素质教育、全国提高中国人素质的希望。

　　第一个方面，在拓宽教育市场，增加公民接受教育的机会，大力实施教育产业
化发展上达成了共识。教育作为一种特殊的劳务，可以满足公民对增进德育、智育
和体育等方面的需求。相应地，教育劳务的供给有三种形式：公益性教育劳务，由
政府和非盈利的非政府机构提供，接受教育者无偿消费（享受义务教育）；非公益
性和非盈利性教育劳务，由政府和非盈利的非政府机构提供，接受教育者需要支付
教育劳务的全部或部分成本，但提供教育劳务的机构和投资者不从中盈利；盈利性
教育劳务，接受教育者不仅支付全部成本，而且应使提供教育劳务的机构和投资者
能从中盈利。所谓教育的产业化发展，主要是指第三种形式，也包括第二种形式中
的一部分。这样，教育市场的结构合理化了，“蛋糕”也越做越大了。

　　对学生来讲，是否“有学上”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否“上得起”。如果
说第一个方面解决了公民有足够多的受教育机会的问题，那么第二个方面就要解决
公民在机会面前有足够强的支付能力的问题，以真正实现“有教无类”。今年全国
普通高校招生从去年的108万增加到153万左右，此举被认为有利于把当前居民的存
款转化为投资，对消费需求还有间接的拉动作用。但与此同时，考虑到相当一部分
考生特别是农村考生的实际困难，从今年9月1日起实施的《关于国家助学贷款的管
理暂行规定（试行）》，可望通过现代金融手段而不是传统的政府“施舍”的方式，
帮助来自经济困难和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完成全日制本、专科学业。此外，银行也在
积极准备向教育投资者放贷，以促成教育市场的良性循环———对借钱办学的投资
者而言，他将非常谨慎地用好这笔钱，而不会像有的政府投资项目那样“不怕钱不
够，就怕花不完”；对借钱上学的学生而言，他将在一种有形的压力之下发愤苦读，
而绝不会信奉什么“60分万岁”。

　　第三个方面，教育市场上提供什么产品？教育市场的产品有两个层次———如
果说学生家长（或出资培训员工的企业）是消费者，那么产品就是学生；如果说学
生是消费者，那么产品就是学生学到的知识和技能。有人担心，我们的教育长期以
来积重难返，痼疾深厚，要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恐怕还得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不过，我对此持较乐观态度。传统教育体制无论有多大的不是，其实最根本的
原因在于教育市场没有开放，竞争不够充分，从而导致守旧、僵化、形式主义、学
非所用等等。现在政府放开了教育市场，只要强化市场监管，引导并保护正常健康
的市场竞争（公益性或非盈利性教育同样也存在竞争，比如同一个地区的两所名牌
小学之间的“明争暗斗”将势所难免），那么一个秩序良好的教育市场所提供的
“产品”，自然就会是对学生真正有益、有用的知识和技能，或者说是能让家长
（或企业）满意的、真正有知识有技能的学生。正如提升商品的质量是市场经济的
天然要求，素质教育无疑也将是教育市场化的必然产物。

　　市场经济时代的中国教育，理所当然地要遵循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走市场化
的道路，为国家提供教育公民的市场，为公民提供享受教育的市场化手段，为市场
经济培养出更多更高素质的人力资源。10年前，邓小平同志曾经不无忧虑地指出：
“10年来我们最大的失误是在教育方面。”（《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87页。）
10年后的今天，我们在市场经济中果断地迈出了教育市场化的步伐。但愿再过10年，
我们可以骄傲地说一句：10年来我们最大的成功就是教育市场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