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考试只是一种工具。使用得当,它就能发挥强化国家意志、凝聚国民心向、导引人才智能发展的作用,就能更好地发挥公正选才之功效。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对考试我们也不能求全责备。当有人在品味考试带来的成功喜悦时,也有人在咀嚼考试的苦涩。恰恰因为考试集正向功能与负向功能于一体,才给我们提出了不断推进考试改革的要求。考试改革的过程,实质上是一个张扬考试正向功能、抑制考试负向功能的过程,是一个兴利除弊、推陈出新的过程。所以,为发展而考试,应该成为考试改革的根本目的。
然而,在考试改革这一根本问题上,我们则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偏差。其中,为选拔而考试是最持久、最有市场的观念。早在科举时代,国家设置考试是为了选拔人才,士子向学为的是求得一官半职。极为有限的官职空缺和科考录取的公平性,把数以万计的知识分子大军纳入到逼仄的科考路途中,自下而上,层层设考,逐级筛选,择优而仕,考试的选拔功能压倒了考试的其他功能。虽然科举考试从中国历史舞台上消失已近百年,但为选拔而考试直到现在仍大行其道。在考试指挥棒的左右下,选拔——淘汰——再选拔——再淘汰,学生从入学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处于选拔与淘汰的交替转换中,心理负担很重,心理压力很大,个人的素质也只局限于考试所考查的素质,学习过程没有欢乐。为选拔而考试,使考试的功能变得极为单一,导致了考试本体价值的错位。
教育是一种培养人的社会活动,作为考试教育过程中一个重要环节,考试应该遵从教育的本质要求,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因此,任何考试改革都需要确立为发展而考试的观念,都要切切实实地为人的全面发展服务。
要真正落实为发展而考试的观念,笔者认为须采取以下做法:(1)因教施考。人的培养和素质的提高是通过教育活动实现的,根据教育教学情况组织考试,是人的发展的根本要求。以往为考而教、为考而学的现象,导致了教育活动的贫乏和学生智能发展的偏枯,现在必须纠正这种本末倒置的现状,建立教考和谐关系,以教为本,因教施考,以考促教,教考合一。(2)因人施考。人的个体差异是很大的,人的发展也是多向的,我们不能用一个模子来要求人的发展。所以,考试这把量尺不应该是单一的,而应因人而异,使每一个人都能够从考试中体验到欢乐,都能够获得各有特色的发展。(3)全面考核。在关注个人特长发展的同时,考试还应该促进人的基本素质的发展。这就要求考试的内容必须涉及人的发展所需素质的方方面面,不仅要考智力,还要考品德和心理素质;不仅要考基本知识,还要考基本技能等。(4)强调过程考查。人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过程控制远比结果控制有效,从过程考试中获得的信息更为全面、更为真实、更为客观。所以,在实践中,更应该重视过程考试。(5)营造人文考试情境。考试既然要为人的发展服务,就应该在具体的考试过程中充分为考生着想,使考生从中感受到良好的人文氛围,减少或降低考试焦虑、紧张程度,以发挥出正常水平。如有的地方采用绿色试卷、设立无人考场,考场的设置充分考虑采光、通风和桌椅舒适程度,监考人员统一使用亲切的指导语等等,都是值得提倡的。(6)建立双向、沟通式的考试信息反馈机制。考试带给人的不应是一个冷冰冰的结果和一个简单的结论,其中蕴涵着丰富的信息。这就要求教师和学生必须认真对待和正确分析考试结果,共同寻找原因,制定对策,不断改进教法和学法。
为发展而考试是一种理想的观念形态,也是一种招生考试理念,应成为指导我国现阶段考试改革的思想目标。当前,虽然在考试理论界还没有明确提出为发展而考试的口号,但是,在实际中,不管是新举迭出的国家招生考试改革,还是如火如荼的校内考试改革,都或多或少地反映了这种取向,都正朝着为发展而考试的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