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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2专稿:优才、庸才,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作者(来源):[暂无]    发布时间:2002-01-31

     什么人才称得上是优才?相信多数人会把目光投向那些学业成绩遥遥领先、各种表现超然出众的优秀者,这固然没错;然而,假如这样,我们的学校教育注定还是要与爱迪生那样的优才失之交臂,因为优才们的“锋芒”并不会齐刷刷地正好在我们所关注的几门学科中崭露头角,让我们一览无遗欣喜不已,他们出来得有早有晚,有快有慢,有的茁壮有的柔弱,有的正好在万众瞩目的焦点领域破壳而出,有的却旁逸斜出在无人留意的驿外断桥边,还有的则因为无力穿透细密坚固的布袋而胎死腹中。

    因此可以说,优才是到处都有的,缺少的是我们的眼光,我们的宽容,我们的耐心。

    一、优才在世俗的眼光中遗漏

    人类历史上最杰出的发明家爱迪生只接受过三个月的学校教育。老师恩格尔先生讲“一加一等于二”,他感到难以接受,于是站起来提出他的疑问:“一只鸭子加上一只鸭子,确实是两只鸭子,但如果是别的东西,就不一定是了。”说着,他把两根麦芽糖的一端放到嘴里含化了,然后靠紧了一捏,两根麦芽糖就粘在了一起,“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一了吗?”恩格尔先生实在无法忍受爱迪生层出不穷的这类“胡搅蛮缠”,在“赠送”了一串诸如“笨蛋”、“混蛋”之类的称号后,把爱迪生赶出了学校。爱迪生那么早就离开学校,我们真不知道该为此感到遗憾呢,还是感到庆幸?也不知道该对恩格尔先生的举动表示感激呢,还是谴责?我只能说,幸亏爱迪生有一个独具慧眼的妈妈!

    灵性的神光,有时恰如天上的流星,倏然飘逝于群星璀璨的夜空之中;有时又如雪泥鸿爪,闪烁隐现在斑驳纷杂的表象之下。爱迪生对“一加一等于二”的质疑难道不是一种决不盲从、善于批判的发散性思维的萌芽吗?华罗庚数学作业本上歪歪扭扭、乱涂乱改的潦草笔迹不正是他解题时多向探索的思维轨迹吗?然而,为什么对此我们常常视而不见呢?

    一是我们的眼光太过平庸。眼光的平庸是因为我们的头脑里有太多的思维定势:权威定势——某某专家如此说,某某官长这样讲,当然错不了,于是便不假思索地全盘信从,而且理直气壮;从众定势——大家都这么认为,何必一意孤行作众矢之的,随大流准没错,既合群又安全,于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经验定势——亲身经历过,实践证明了,哪里还会错,于是便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书本定势——书上都这么说,白纸黑字,已成定论了,于是无视现实,唯书是上;非理性定势——感觉、欲望、情感、潜意识的一时冲动,使得思维不讲求逻辑,言行不考虑后果,于是丧失理智,走火入魔。这些定势潜伏在我们的意识深处,因而尽管在我们的显意识层面接受了素质教育、创新教育的理念,可是一遇到熟悉的现实场景,比如一仍旧贯的环境与秩序、大同小异的教材与试卷、似曾相识的一茬茬学生,我们或许就会不由自主地因思维定势而滑行到原有的轨道上去了,驾轻就熟而又得心应手。

    如何打破思维定势?首要的一条就是要逼迫自己去独立思考,增强批判意识,绝不轻信盲从;其次要提高自己对外界评论甚或嘲笑的承受力,锻炼自己反潮流的勇气;再次要敢于想象敢于冒险,学一学“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最后应坚信“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并经常采用日记法平心静气地反思自己。

    二是我们评价优才的标准太过单一。优才的标准,我们以往只认可“三好”,要求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甚至智育方面语、数、外、生、理、化、史、地、音、美等学科也要全面发展,最后异化到每门课都要85分以上,结果是我们的眼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全才”、“通才”,对“偏才”、“怪才”等一概视而不见,冷落一旁。

    求全责备导致我们的眼界越来越高,路子越走越窄。唐代大诗人李白早就有过高论——“天生我材必有用”,从理论上讲,每个学生都确实有其与众不同、无可替代的天赋潜能,问题不仅在于我们有没有那双善于发现的慧眼,还在于这些潜能有没有与之相对应的、为社会所接受的功利价值,它们是否值得发掘培养。以往的目光大多集中在语言和数理逻辑潜能的开发利用上,“富有诗书气自华”、“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类的说法就是明证。然

    二、优才在冷眼与苛求中淹没

    很快,我们就会进一步发现,这些不同于传统“全才”的“另才”大多难以让人感到可心可爱,“ 呆傻 ”者有之,“古怪疯癫”者有之;别人弃如敝屣,他会如获至宝;有的白日梦不断,有的恶作剧连连;或想入非非,或离经叛道胡作非为……总之令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上了小学的爱因斯坦还嘟嘟囔囔话都说不连贯,连玩儿也笨手笨脚,幸而他们都承受住了时人的嘲笑与讥讽,最终成才把笑料转而成了经典。然而,又有多少优才淹没在这些冷眼与讥笑中从此变成了“庸才”呢?

    对于孩子们怪诞奇异的想法、特立独行的举动,成人们总是对此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继而或“循循善诱”导入正轨,或严加管教迫使就范。其实,孩子由“无规无矩”变得“中规中矩”未必就是教育的成功,它或许意味着孩子创造力的日益衰退以致平庸,而于求过多同样是对想象力的无形绞杀。恶作剧难道不正是创造力的旁逸斜出吗?不做白日梦何以摆脱日常逻辑规则的束缚呢?少一些清规戒律,多一点儿宽容尊重,给孩子以充分施展个性的自由空间,切莫使他们一有新主意在脑海里闪现,同时立即想到大人的脸色、同伴的讥笑、既定的规则,“减负” 的同时更需要“减缚”,不是吗?

    我们久已习惯了自己的“教”师身份,死守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迷恋于自己的成就感,认为学生必须依赖于我们的“教授”、“训练”才能有所进步;我们很少将自己看成是“导”师,不明白我们的任务其实是“发现”是“引导”,是“栽培”是“扶植”。学生不是面团,任由教师揉捏塑造;不是白纸,任由教师挥洒笔墨;学生不是产品,任由教师铸模刻削;学生是种子,他们生而就有旺盛的生命活力与独特的生长基因,我们的教育是给他们提供适宜的水土、氧气、阳光、温度、肥料,是精耕细作的农业,而不是流水线式的工业。

    让我们记住荣格的话:“若没有胡思乱想,就没有创造性的成就出现,我们亏欠想象这游戏的,实在无以算计。”

    三、优才在急功近利中蜕变

    揠苗助长是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最容易犯的错误,在应试教育中以分数的高低论英雄,把大部分学生的自信、尊严剥脱在地;在优才教育中则以荣誉的大小论英雄,按获奖、考级的等次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老师们也往往不能免俗,忙忙碌碌中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一直挂在嘴边的素质教育的对面,在急功近利的、各式各样的竞赛考级中,优才们的天赋便不知不觉地异化蜕变为各种荣誉、各种证书的工具。

    获奖证书、等级证书、资格证书等等,固然可以使学生产生成就感,得到自我肯定的体验,从而激发起更浓烈的兴趣,然而,孩子们的潜能往往并不与家长老师们的急切期望成正比例,超越孩子程度的盲目攀比会使孩子紧张焦虑,由此可能导致他们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心气浮躁、没有主见。“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艺术家和科学家的创作与发明多半是历时长久、执著不移完成的。爱迪生发明蓄电池的试验进行了一万次没有结果,他的朋友试图安慰他的时候,他说:“我没有失败,我只是发现了一万种不能运作的方式。”驱使他的动力如果是名利而不是志趣的话,能经得起这许多挫折吗?又聋又瞎又哑的海伦·凯勒如果没有耐心细致的沙利文老师对其充满信心,并制定适合于她的时间表,她也许会被安置在一所低能儿童学校里,而不是成为一个具有极高天赋的人。我们应该做的是减少评比,延迟评价,诱导他们走入适性的领域,使其固有的潜能得以充分发挥而获得最大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