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筹拍
    现在反映中学生的电影都是大人拍的,把十年前的他们套在现在的中学生身上,看上去特假!我们要拍一部真正体现我们中学生想法的电影。
    ———杨鑫(16岁,导演兼演“导演”的演员)
    拍摄《危险操作》的念头兴起在一个早自习上。当时还在读高二的叶彤灵感突发,一部“言情加警匪的戏中戏”基本框架就此诞生。一群支持叶彤设想的孩子凑到了一起,于是,以高中生叶彤、杨鑫、赵媛媛、荀颖、邓炜5人为核心的主创班子搭建了起来。除个别小角色由老师和其他人友情客串,整个拍摄班底全部都是北京12中的高中学生。
    叶彤他们把拍摄《危险操作》当成一件非常认真的事情在做,曾经专门为了电影批号的事情跑去咨询,还试图联系专业公司帮助发行,但没有成功。但他们依然有信心,叶彤对妈妈说:“不要以为张艺谋总出在别人家里,没准儿您儿子就是呢。”
    叶彤掏出自己在一次活动中获得的2000元奖金,成为剧组的第一笔经费。几个年轻的男老师欣赏孩子们的这一举动,慷慨地掏出了几千块,并且说好不计回报。亲朋好友也全都被发动了起来,前前后后,剧组总共筹到大约2万多元。杨鑫从姥姥家里借来一台小型数字摄像机,又成功劝说父母把家里的电脑升了级(以提高后期电脑制作的精良程度)。
    ■艰辛拍摄
    我们只有一台摄像机,所以要实现多机位拍摄效果就是一段戏从多个角度拍N遍,被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Stop(停)!”———邓炜(18岁,男主角兼厨房管理员)
    拍摄时间定在叶彤他们即将升入高三的这个暑假。
    开机第一天,原定5小时的拍摄计划拍了8小时才完,不过可能这是因为大家都十分投入,对每一个镜头都精益求精,不少镜头都得反复拍上十几遍。在剧组里,导演说了不一定算数,人人都有修改剧情的权利。
    说起拍片,总有意见分歧的两个导演———杨鑫和叶彤,这回达成了一致感受:累。为赶进度,他们曾在太阳岛宾馆连续三天时间没休息,日日夜夜连轴转。有一次,男主角邓炜要等另一组戏拍完再拍他的戏,拍摄房间里人多转不开,邓炜就钻进了壁橱。等导演打开壁橱打算叫醒他拍戏时,却发现邓炜缩在角落里小声地叨咕着台词。
    整个戏拍下来,大家说最辛苦的是导演,操心的时间最多。有时刚刚睡俩小时,导演就要去把大家叫起床,大家都一肚子怨气。这时候导演就要忍气吞声地陪着笑,一个一个弄起来去拍戏。
    另一个一致感受就是“缺钱”。为了省点钱,大家尽量在各家蹭吃蹭喝。偶尔在外景拍摄时大家吃顿洋快餐,那就是难得的奢侈。
    许多老师和家长,有些甚至是当初反对他们拍片的,这时看到孩子们热情的劲头,也都忙着帮他们借场地、当群众演员,或是提供资金,给了孩子们最有力的支持。杨鑫的爸爸常常是做好饭,张罗着让孩子们吃饱了才算完成任务才能离开,留下孩子们在家里尽情“折腾”。
    ■后期制作
    的确我们实现了自己的一个梦想,但是也付出了代价。———赵媛媛(17岁,女主角兼主要编剧之一)
    不知不觉开学的日子到了,紧张的高三生活拉开了序幕。学校充满了备战的火药味,年级动员会上校长老师不停地给学生们加油鼓劲。“迎接挑战,超越自我,冲向清华北大”成为各班黑板报清一色的主题。
    只有叶彤他们,这群陶醉在《危险操作》中无法自拔的准电视人,无法与老师和同学们同步向前。在杨鑫家的计算机上,孩子们进行了全片的全部编辑、配音配乐工作,值得一提的是片中的部分音乐是从孩子们平常玩的游戏盘上采下来的。由于事先没有预料到后期工作量会有如此巨大,剪片工作给孩子们的学习带来了严重影响,叶彤甚至连暑假作业都没有完成。
    杨鑫说:“拍片当时确实分散了一些对学习的注意,但是我们是明白利害关系的,片子完成之后马上调整状态,现在就又很快地追上来了,尤其是我的数学,进步挺快的。”
    ■最后杀青
    杀青会后的第15天,我度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危险操作》是我18岁生日最丰厚的礼物。也许有人说,18岁这一天我拥有了自己的新车,而我会告诉他,我有过一次真正走进社会、体验人生的经历。当你的新车变旧了,旧的不值得你珍惜了,我的回忆却永不褪色,永远令我为之骄傲。———叶彤
    (17岁,导演兼制片人兼摄像兼“龙套”演员)
    片子终于剪完了,道贺的言语也像雪片一样飞来。
    拍摄过程中,有一次叶彤开玩笑说,如果片子不能公映,也不能受到认可,就带着大家揣着光盘到西单地铁去兜售,还挤眉弄眼地教大家:“就像那种,‘哎,哎,要盘吗?’”
    可一旦真的拍完了,导演叶彤的心里并不像大家想象得那么激动,发行工作的搁浅使他不得不平静下来,去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
    叶彤说:“我感觉自己不是拍了一场戏,而是上演了一部酸甜苦辣的五味剧,戏里戏外透着的是人生的精彩。”
    ■各方评说
    我觉得上进心特别重要,和他们在一起拍片子的这段时间,我感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热情积极的。
    ———荀颖
    (17岁,女主角兼主要编剧之一)
    北京电视台的《纪录》栏目“颜匀创作室”跟踪记录下了孩子们自拍电影的过程,并制作成一期节目于近期播出,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编导颜匀和叶丹阳接进了无数激动的热线电话,有的热情赞扬:“这群孩子真了不起!他们的行动是对旧的教育模式的一种挑战。”中学生打来的电话就更多了,不少是想索取一份《危险操作》的光盘,话里透着对这几个同龄人的羡慕:“他们真敢想敢干!”甚至还有好几家国内外的经纪人公司找来。
    而反对的声音几乎也是一样强烈。“你们是想提倡高中生都去不务正业吗?”
    有人说:孩子们做的这件事是不错,但时机不太对,为什么不等考上大学再拍呢?可孩子们反驳说:如果到那时候,就不是中学生拍的了,心态也会不同。而且这次和同学们一起拍片,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所在,对学习的信心也增强了。这个暑假过得很快乐,一点儿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