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预言实现了
电影,能不能用来开课?这是教育的新童话。
爱因斯坦写给纽约罗里奇博物馆的信中说道:“电影,作为一种对人类精神幼年时期的教育方法,是无与伦比的。因为电影可以使思想剧情化,这就比用任何其他的方法更容易为儿童所接受和理解。”鲁迅也说过:“用活动电影来教学生,一定比教员的讲义好,将来恐怕要变成这样的。”当时,鲁迅的话还没有讲完,下面已经哄堂大笑。他们没有想到,这事在20世纪末叶,便大规模地在中国开展起来。
1980年,笔者在研究中,推论出电影对于学生的教育作用,提出了“课程电影”的建议,发表在《北京科技报》。1999年1月5日,《人民日报》在《历史档案》栏目中重新发表此文。笔者在文章中说:“电影出世以来,已成为传播知识的重要手段。一批优秀的动画片、木偶片、科学幻想片、记录片、故事片、舞台艺术片、科教片等,也已成为每一代人都要看的经典影片。如《大闹天宫》、《白雪公主》等,每一代儿童都应该看;《未来世界》、《星球大战》等,每一代少年都应该看;《流浪者》、《巴黎圣母院》、《红楼梦》等,每一代青年都应该看。然而,现在我国的儿童和青少年并没有机会按年龄发展的心理状态,有计划地看一批人类最优秀的传统影片。如果把优秀影片排成课程,幼儿3岁、4岁、5岁,小学或中学一年级、二年级等,都能看到适合年龄的影片,将对学生的智力发展起到积极良好的作用。编映课程电影,是教育充分应用现代科技成果的重要途径,也是国际教育发展的方向,势在必行。”
1989年3月,我国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首任厂长于蓝女士,在全国政协七届二次会议上提出《将儿童影视列入普通教育》的提案。
1995年夏,笔者在温州市苍南县龙港镇人民政府的支持下,在龙港三小开设了电影课。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收编了笔者的电影课研究项目,于1996年6月发展为“三辰影库”。1997年我们在教育部中央电教馆申请了一个研究课题:为小学生开设电影课的实验研究。全国22个省市自治区的160所中小学和幼儿园,30多万学生,1万多名教师参加了这一研究实验。我们从30多个国家收藏的6000多部适合青少年儿童观看的影片中,为中学和小学各精选出500部,为幼儿园精选出300部最好的电影,组成36个系列的电影配餐。受到了学生、家长、教师和当地政府的热烈欢迎。
拿人类最好的东西给孩子
拿人类最好的东西给孩子看,这是一切教育家的共同思想,也是先进的教育手段。你不拿最好的给他看,他就会去看不大好的,或者干脆去看那些不好的甚至有害的东西。《易经》的蒙卦是专门讲启蒙的。《易传·象》解《易经》的蒙卦说:“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山下流出泉水,灌溉田地,使万物萌生,即是发蒙。君子应当用“果行”来培育健康的人格品性。什么是“果行”?就是人类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文明成“果”为准则的模范“行”为,以此为榜样,才能培育出自己和孩子的优良品德,也就是拿人类最好的东西来培育人。所以,我们电影课的总口号是:不要让学生看所有的电影,要让所有学生看最好的电影。
好电影是一种资源。拿全人类最好的文章给孩子看,成了语文课;拿全人类最好的科技成果给孩子看,成了各门物理化学等理科课程;拿人类最好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给孩子看,成了历史课。看来,拿全人类最好的电影给孩子看,终究要有人开头,最后也许会逐渐完善形成课程,完成人类教育史上的一项使命。
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影片吗
有人会问:你怎么知道你们选的影片是全世界最好的?我们举例:海盗电影、巫婆电影、火星电影、珍珠港电影各为一组,目前我们已组装好216组,平均每学期9组。每组只设一课为必修课,其余为选修课,更多的同类影片为学生的电影自助餐。你只要再拿出别的更好的海盗电影、巫婆电影来一比较,就很容易看得出原来的选片是不是最好的影片了。
选片的版本优选是最突出的一项工作。有些内容永不过时的作品,不同国家反复拍,例如,《灰姑娘》全球共有77个不同版本,我们只选了3个国家拍摄的5部《灰姑娘》入课,而且只有1部是必修课,4部选修课,其余为电影自助餐。《森林王子》目前已收集到的好版本有12个,时间跨度为80年。《格列佛游记》、《鲁滨逊漂流记》、《拿破仑》、《秦始皇》都选了4-6个版本,《白雪公主》、《木偶奇遇记》、《小美人鱼》、《罗宾汉》也选了6个不同国家不同年代的版本,《80天环游地球》、《孤星泪》、《雾都孤儿》、《王子与乞丐》、《金银岛》、《白蛇传》至少也有3-4个版本,有人演的,有动画片,往往各有特点,但总是要选一部拍得最好看最适合孩子的。
江西瑾山学校校长感慨地说:以前我们也很重视让学生看电影,但是全校学生3600人,电影院只有1200个座位,我们全校教职工总动员,保护学生过马路,神经紧张至极,如此折腾3次才能看一部电影,可没少花钱;更头疼的是,我每次派老师去电影院选片,选来选去,就只有那么几十部,大多数不适合学生观看;现在教育部下面的课题组专家为我们选出了这么多好片,随便抽一部,都是适合学生的好片,我们赶上好时候了。
中国电影课走上国际讲坛
课题组邀请了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研究员、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等作了专业问卷和分析,写成了《电影与儿童成长》等分析研究报告。这一报告在2000年7月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召开的第27届国际心理学大会上,引起了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心理学和教育学专家的关注和好评,中国电影课实验走上国际学术讲坛。当时,电影课题组专家所做的“电影课在中国”的讲演,引起了与会者的关注和兴趣,外国专家、学者纷纷对电影课作出了评论。
在瑞典、法国、奥地利、加拿大等国家的学校都组织和安排学生到电影院观看适合孩子们观看的名著、名片、科幻片和动画片,但还没有像中国那样给孩子提供分门别类、内容丰富、数量可观让电影伴随着孩子们成长的影库。德国教育认知心理学家艾尔沙白·斯特恩说,没有想到你们在这么大的范围内进行了实验。瑞典教育心理学家斯迪芬·纳克特思说,对照课本看电影,学习更生动、更直观。西班牙教育心理教授佛朗西斯科·帕尔曼说,能创造出美好作品的孩子,心理一定很健康。美国教育社会心理学家马克·托克利说,电影可以培养孩子们的全球意识。捷克心理学会会长米斯拉维·索罗格说,我将把电影课介绍给捷克的学校。
日本引进中国电影课研究
日本企业家藤井胜典先生听说中国开设电影课的消息后,六次来中国考察,到学校与小学生直接对话,把《致知》杂志社社长请来北京采访电影课。2001年8月号发表了《优秀电影改变儿童》的长篇问答,文前编者按云:“教育是一个国家的百年大计,事关培养下一代领导者的大事。当日本正苦于教育的崩溃,邻国中国面向未来,在国家的领导下,以惊人的势头推进教育改革。其中,利用电影进行教育的新方法,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为此,日本朋友邀请电影课的发起人赴日讲学,从2002年4月1日至15日,在日本七大城市演讲介绍中国的电影课实验和研究。日方故意安排第一场演讲从鉴真和尚登陆的鹿儿岛开始,然后在长崎、大阪、神户、东京、静冈、仙台共讲8场。日本中央电视台、东京《千叶日报》、《视听觉教育》杂志、《个别指导研究会会刊》等报道了这一新闻。日本国会议员小野先生、日中友好协会副会长铃木重郎先生、日本文部省官员以及各地教育官员和校长均友好会见,或互赠题字,或共进午餐。有的校长连续追踪三四个城市,一场又一场接着听。每一场的内容基本是相同的,他们为什么还要听呢?他们说,每场提问总是不同的,交谈的机会也会增加。
他们赞成一个说法:上电影课长大的下一代,将会是更理解和了解世界各国各民族文化的世界公民,因而更能胜任领导世界事务。
今后全国都能上电影课吗?
在浙江温州,学生们经常扳着指头数,哪一天才有电影课?他们眼巴巴地盼望着上电影课,有些片子还想再看一遍。在浙江余姚,一个同学生病在家,别的课都不能上,惟独上电影课时,同学们会去把她背来。在湖北,教室里看电影,校外学生趴在窗户上偷看,想出去邀请他们进来,他们一轰而散。在山东,300多个校长听一个电影课学校介绍经验,主持会议的教育官员听后大有感触地说:这个会前和会后,我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湖南和山东,家长到处托人,要把孩子转学到有电影课的学校,有的班上已经挤了70多人。在内蒙古,学校举办了校园电影艺术节。在河南,电影课把孩子从对游戏厅的迷恋中吸引过来;在贵州最穷的地方,捐赠的电影课带子,村长说:不能只给孩子看,拿来全村看!在包钢,教育处全员领导电影课,而且做了家长问卷调查,其分析报告很具专业性。在湖北,正在像播种一样,每个地市至少有一所学校开设电影课。这样,不久之后,这些种子就会开花结果,向周围辐射,促进电影课的普及。
有40多所学校已经编印了本校的电影课成果汇编。《南京教育》杂志社为南京五老村小学发表了一期电影课专刊。15所学校自己拍摄了本校园的电影课专题电视片。其中有的已在中国中央教育电视台播放,有的已在日本、香港等地交流。中国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为全国的影视教育拍摄播放了60分钟的专题片,其中电影课占了20分钟。电影课大型展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大连、湖北,以及2002年4月在北京的全国开题会上,都产生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有一个小朋友充当记者来采访笔者,他问,今后,会不会让全国的孩子都能上电影课?我说,这要你们长大后继续努力。我和孩子们拉钩相约:“我们学习愚公移山,一代一代往下传,让全国的孩子都能看到全世界最好的影片!”